報載香港專上學生聯會(「學聯」)因有人涉嫌挪用其銀行戶口金錢,故宣佈緊急解散,雖然很快又有同學作出澄清,說學聯沒有解散。但種種跡象顯示,學聯的歴史任務應快走到盡頭了。縱使學聯能繼續存在,但只有4家院校學生會作為會員的學聯,難言有足夠代表性。作為1985年的學聯會長及曾代表學聯成為基本法諮詢委員(「學界諮委」),筆者對學聯今天的境況,無限唏噓。
筆者還記得1980年尚在唸中六預科時,當時國家遇上天災,學聯呼籲香港各界捐款。筆者便在所屬中學號召同學捐款,由於事涉金錢,老師難免多問兩句。當一位年輕女老師知道捐款是由學聯發起,善款會經由學聯捐予內地時,她便說:「學聯的,那便放心了﹗」由此可見,在1980年香港前途未定,整個學界也不再火紅時,年輕女老師(相信她當時也是大學畢業不久,知曉大專學界火紅的年代)對學聯是很信任的。
到了1981年筆者僥倖考入香港大學,更是對學聯趨之若鶩,很想知道它如何運作,如何推廣「放認關爭」(放眼世界、認識祖國、關心社會、爭取同學權益)。當時的學聯有一份愛國的光環,在學界以推廣認識中國為己任。1983年中英就香港前途展開談判,學聯的訪京團更獲北京相關官員接見,並透過訪京團披露香港回歸後的安排。當然,那時只是一個大概。「港人治港」的概念剛出來,詳細內容尚在蘊釀中。但由這個安排可見,當時的北京官員對學聯這個大專學生組織,還是青眼有加的。1984年10月是我國建國35周年國慶,又適逢中英剛草簽完《聯合聲明》,確定了香港進入過渡期。國家組織了一個200多人的香港各界代表到北京觀禮閱兵。學聯旗下主要學生會員組織代表也有幸獲邀。筆者當時便以香港大學學生會會長身份獲邀,並有幸在10月3日在人民大會堂隨團獲鄧小平接見。這是筆者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親眼目睹鄧公風采。一代智者,談吐清晰,思維敏捷,迄今仍令筆者印象深刻。
鄧公當時提到要闖城市的物價關,並提到會有一定風險和困難。鄧公確實有睿智,他的預言成為事實。5年後的1989 年,城市物價關的改革成為了那場風波的大背景。學聯也因為那場風波而與國家疏遠,最後走上「去中國化」急先鋒的歪路。順帶一提,鄧公當時也提到回歸後的香港不能假設中央什麼都不管,可能會出現一些香港單獨處理不了的事情。證諸2019年的黑暴,筆者實在為鄧公看問題的深邃而折服。
回說學聯,自1980年代末後,學聯走上「去中國化」的歪路。2014年走上「非法佔中」的邪路。2019年時更是和黑暴沆瀣一氣,姑息甚至是支持暴力,令人握腕三嘆。2020年《香港國安法》生效後,香港逐漸回復風清氣正,堅持「去中國化」路線的學聯也攪不出什麼花樣。
大浪淘沙,每個年代都有切合那個時代的組織和人物。1980年代初期至末期的學聯以愛國為己任,那是自火紅年代落幕後,學聯在愛國事業上的最後輝煌。2014年時學聯代表挾「非法佔中」勢頭,和特區高官會面,最後還一手斷送了提早結束「非法佔中」的良機;那是學聯走下坡及崩壞的分水嶺。筆者當時身在特區政府,受時任特首梁振英所託,負責收看當時的直播,即時分析和預估可能發展。那時候的學聯代表志得意滿,睥睨一切;他們可能是太年輕,不明白「禍兮福所倚,福兮禍所伏」的人生道理。
往者已矣,香港在「一國兩制」路上行穩致遠,總會有切合特區情況的組織湧現。代有人才出,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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