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《蘋果日報》，必須先撇開情緒，回到一個最基本的問題：它究竟是一份新聞媒體，還是一個披着新聞外衣的政治動員平台？如果從二十六年的實際表現來看，答案其實並不含糊。《蘋果日報》長期以立場先行、情緒主導，將新聞操作成政治工具，把評論包裝成事實，不斷拉高社會對立，逐步侵蝕香港一向重視專業、求真與平衡的傳媒文化。它對香港傳媒生態造成的傷害，並非來自一兩篇失實報道，而是成功把「煽動」、「偏頗」與「違法風險」正常化，令新聞工作逐漸淪為政治表態，這正是傳媒生態被嚴重扭曲的關鍵所在。

正是在這個背景下，《立場新聞》應運而生，進一步強化相關勢力在所謂「第四權」中的影響力。從資金來源、核心人事，到報道路線與操作手法，《立場新聞》與《蘋果日報》之間的關係可謂千絲萬縷。

早在《立場新聞》前身《主場新聞》時期，兩家媒體的關聯已見端倪。當年《主場》的營運資金，曾被指來自蔡東豪與黎智英的合作模式，透過為《蘋果日報》財經版撰稿，以每月稿費形式間接支撐網站運作。其後《主場》停辦，原班人馬迅速轉化為《立場新聞》，核心管理層幾乎原封不動，報道路線亦一脈相承，顯示這並非偶然的「媒體重生」，而是一場有計劃、有部署的延續。

在人事層面，兩者的關係更顯交織密切。鍾沛權與陳沛敏夫婦，分別身處《立場新聞》與《蘋果日報》的核心管理層，在新聞選題、論述方向及政治立場上高度同步。紙媒與網媒互為呼應，形成完整的輿論操作鏈條，長期對中央及特區政府作出系統性抹黑。

《蘋果日報》停刊後，這種延續性並未中斷。多名前《蘋果日報》記者及評論人員轉投《立場新聞》，相關節目與專欄內容，無論在語言風格還是立場取向上，均延續《蘋果日報》時期的敘事框架。《立場新聞》在《蘋果》結業前後的報道取態，亦明顯肩負起「護航」角色，刻意淡化法律責任，轉而營造「政治打壓」的單一論述。

反中媒體的碎片化延續

若從整體布局觀察，《蘋果日報》與《立場新聞》實際上一直是反中媒體陣營的「源頭」，負責定調、造勢與帶風向。隨着兩個核心平台相繼停運，大量規模較小、自稱「獨立運營」的媒體如雨後春筍般迅速湧現，例如《法庭線》、《光傳媒》等。這些平台表面各自為政，實際上選題一致、論述同步，延續同一套敘事框架。

細看之下，這些媒體與《蘋果日報》之間同樣存在明顯關聯。以《法庭線》為例，該平台由《立場新聞》前記者陳婉婷創辦，因而能夠獨家報道黎智英代表律師——羅拔臣律師事務所——於2023年1月13日發表的聲明，亦並非毫無因由。該聲明指其法律團隊與所謂「外國律師團隊」並不存在任何業務關係，並強調羅拔臣律師事務所才是黎智英唯一的代表律師團隊。有關消息能率先由《法庭線》披露，雙方之間的聯繫自然引起外界關注，關係顯然非同一般。

再看《光傳媒》，其同樣由多名前《蘋果日報》及《立場新聞》記者創立，而其顧問團隊背景更耐人尋味。當中包括前壹傳媒董事 Mark Clifford，他曾多次接受外媒訪問，為黎智英「洗白」，聲稱黎「無法得到公平公正的審訊」，言論立場鮮明。另一名顧問為香港外國記者會（FCC）前主席韋安仕（Steve Vines），其於《香港國安法》生效一年後離港返回英國，並曾公開抹黑香港出現「白色恐怖」。

此外，《光傳媒》顧問團隊亦包括前《立場新聞》董事、被外界稱為「港獨理論推手」的練乙錚。練乙錚早已離港，有傳身處海外，並因《立場新聞》相關案件被警方國安處通緝。如此顧問「陣容」，其政治立場與媒體路線，實已一目了然。

總結

《蘋果日報》對香港傳媒生態造成的破壞，並未隨着停刊而即時終結，反而呈現出「百足之蟲，死而不僵」的狀態。《蘋果》最致命之處，不在於單一媒體的偏頗，而在於它成功把新聞政治化、情緒化，並將這套操作模式制度化、擴散化，滲透至整個媒體圈。即使源頭已倒，其建立的人脈網絡、敘事框架與輿論操作手法，仍然透過不同平台、不同形式延續，繼續歪曲公眾認知、煽動對立。

正因如此，《蘋果》的遺害並非一紙停刊便可清零，而是需要社會持續反思與警惕。若任由其餘波在境內外媒體生態中蔓延，新聞便難以回歸專業，輿論亦難以回歸理性。香港要真正重建健康的傳媒環境，不能只看到「一間報紙的消失」，更要看清那套曾經荼毒傳媒的運作邏輯，是否已被徹底切斷。

（文章是作者的個人意見，不代表本報立場）